萬村通 心相通
作者：胡一峰 萬宇
科特迪瓦，薩哈拉村，一場神奇的“魔術”正在上演。
90后張凝和幾個年輕的工程師有的擺弄著機器零件，有的掄起大錘在墻上打眼。不一會兒，一口橙色的“大鍋”架了起來，測試的儀器發(fā)出“嘀嘀”的聲音，很快，那上面的電視屏出現(xiàn)了清晰的畫面。
村會議室門外的露臺上，村民們早早擺好了桌子，嶄新的平板電視連上了剛裝好的橙色“大鍋”——衛(wèi)星接收器。靜靜圍觀的孩子們很是驚奇，“這是什么？”他們扭頭去問村長。
“這是接收數(shù)字電視信號的衛(wèi)星接收器，通過它，咱們才能看到世界各地的電視節(jié)目。”
“世界各地，那離咱們這里好遠好遠吧！哇，真是太棒啦！”
這時，村里婦女燜好的米飯和燉肉湯的香氣也從房子里飄了出來，像過節(jié)一樣……
學生們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
精彩世界 盡在眼前
薩哈拉村，是科特迪瓦500個受益于“萬村通”項目的村子之一。
科特迪瓦，是非洲幾十個受益于“萬村通”項目的國家之一。
2015年12月4日，中非合作論壇約翰內(nèi)斯堡峰會上中方宣布將在未來三年同非方重點實施“十大合作計劃”。其中，包括幫助非洲1萬個村落收看衛(wèi)星電視，豐富非洲當?shù)厝嗣裎幕睿龠M中非文化交流和民心相通。這就是“萬村通”的美好愿景。
但由于項目所在地大多相對偏遠，自然條件比較惡劣，項目真正實施起來仍然面臨很多難以想象的困難。
在布隆迪、肯尼亞等國，雨季時洪水導致道路中斷，橋梁坍塌，車陷泥濘的情況時有發(fā)生。馬達加斯加、馬拉維等國的很多山區(qū)村落物資運輸完全是靠“人拉肩扛”。在肯尼亞等國靠近索馬里的縣域，惡劣的治安環(huán)境給施工人員帶來安全威脅。特別是還有許多村落語言不通，只能靠比畫手勢溝通解決問題。
但是，當?shù)匕傩諏Α叭f村通”的歡迎，給了項目團隊克服困難的信心和勇氣。
每一次安裝隊進村，孩子們都遠遠迎接一路追隨，村里的婦女都會盡其所能地做些好吃的飯菜招待安裝工程師們；每一次信號接通，很多村落像過節(jié)一樣舉行集會和慶祝，到處是一片歡樂的海洋。村民們歡聚在一起，跳著本地舞蹈，唱著歌頌中非友誼的歌曲，盡情表達內(nèi)心的喜悅。
“我聽到很多村民告訴我，第一次看電視的感覺‘非凡而神奇’，終生難忘。每當看到孩子們蹦跳著向我們揮手感謝，我就感到這項工作的意義。”張凝說。
就這樣，項目團隊克服了種種困難，為人們了解外部世界打開了一扇信息之窗，也為那里的人們打開了敢于有夢、勇于追夢的心靈之窗。
科特迪瓦博特洛村，夜幕降臨，很多村民圍坐在新裝好的電視機前一起看電視。庫利巴利是村里的醫(yī)生，他說，醫(yī)院有了電視后，病人和家屬在等待的時候有了消遣，病痛似乎也沒那么折磨人了。
村長安蓋桑說：“這里非常偏遠，進城一趟需要幾天時間，手機信號也不好，只有很少一部分擁有收音機的人，才能聽到一點來自外面世界的聲音。大部分人念幾年書之后就放牛、砍柴、種地，掙點微薄收入貼補家用，女孩常常還沒到法定年齡就早早嫁人了。現(xiàn)在，中國幫助我們安裝了數(shù)字電視，很多村民白天干完活，吃完晚飯后都來一起看電視，讓村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精彩世界就在眼前，人們的笑臉也多了起來。”
信息聯(lián)通改變命運
“有了‘萬村通’，我們的老百姓是不是就能看到世界杯足球賽了？”
在“萬村通”贊比亞項目啟動儀式上，總統(tǒng)埃德加 "倫古問了好多問題。
“可以。”中方團隊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倫古總統(tǒng)高興地說，“衛(wèi)星電視能夠讓農(nóng)村的民眾接觸外部的信息，這正是政府希望看到的。信息不是少數(shù)人應享有的特權，而是一項基本人權，和人身安全、清潔飲用水、可負擔的醫(yī)療一樣重要。”
兩個年輕人好奇著村子的變化
據(jù)聯(lián)合國有關數(shù)據(jù)統(tǒng)計，2015年，非洲62%的人口居住在農(nóng)村。“萬村通”關注的恰恰是這部分群體——經(jīng)濟不發(fā)達、信息通信匱乏地區(qū)的民眾。隨著“萬村通”項目的逐步推進，信息封閉導致的社會落后，正在悄然改變。
“萬村通”項目實施前，一個贊比亞普通家庭每月需要繳納至少115克瓦查（約60元人民幣）才能收看到電視。昂貴的數(shù)字電視在普通百姓眼中是遙不可及的奢侈品。“萬村通”項目實施后，每月只需繳納30克瓦查（約15元人民幣）的收視費用，節(jié)省了75%的支出。
目前，“萬村通”為贊比亞400多個偏遠學校安裝了投影電視設備，為500多個診所安裝了電視設備，為10000個家庭接入了機頂盒，覆蓋30余萬人。
這樣的例子并非贊比亞一地。以前，由于進口衛(wèi)星接收器特別貴，設備安裝和收看節(jié)目的費用高，科特迪瓦布瓦凱市郊區(qū)的賈博村少有家庭能看電視。“萬村通”項目完成后，很多人都能看上電視了。
電視信號在空中傳播，看不見摸不著，但“萬村通”給非洲農(nóng)村帶來的改變是實實在在的。“萬村通”帶來的外面的精彩世界不但扮靚了非洲農(nóng)村的生活，而且點燃了人們創(chuàng)造更加美好生活的信心和動力——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看上電視，”9歲的尼日利亞小朋友伊爾羞澀地說，“它就像是我的另外一雙眼睛，讓我一下子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原來，世界那么大，有那么多好玩的！”
12歲的小學生卡珊這么說：以前從來不知道贊比亞有多大，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現(xiàn)在從電視上學到了很多有趣的知識。“長大后我要去首都盧薩卡，掙錢在城里買房子，把父母接到那兒去，過上更好的生活。”為了這個理想，這個非洲的小小少年利用課余時間做木匠活，一邊苦練手藝，一邊為自己的夢想攢路費。
安裝在枯樹墩上的衛(wèi)星鍋
“萬村通”項目還促進了當?shù)貜V播電視的發(fā)展，帶動了就業(yè)。
項目為非洲本地培訓2萬多名技術人員，每年優(yōu)秀員工還有機會到中國接受培訓，提升專業(yè)技能和知識水平。他們學到了技術，有了穩(wěn)定的收入，遍布于工程技術、市場營銷、財務管理、售后服務等各個崗位。不僅為項目可持續(xù)運營提供保障，也為數(shù)字技術未來在非洲農(nóng)村地區(qū)推廣和普及播種了希望。
索科是贊比亞南方省的農(nóng)民。此前，由于當?shù)剡B年干旱，農(nóng)業(yè)收成銳減。為了維持生計，索科不得不外出打工。由于沒有技術和手藝，他遲遲未能找到工作。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應聘成為“萬村通”項目的售后人員。短短一個月，索科完成了30個村落衛(wèi)星電視設備的調(diào)試與檢修，并負責起了離家最近村落的售后維護工作。不僅有了收入，而且特別受人歡迎。
在贊比亞，像索科這樣的當?shù)厥酆笕藛T就有500多人，他們都對“萬村通”項目和中國政府充滿感恩之情。正如索科說的：“‘萬村通’不僅給我提供工作機會，而且讓我學到了相關技術。這是我最想要的，中國人真是太棒了。”
為此，贊比亞總統(tǒng)倫古由衷地說：“‘萬村通’對贊比亞信息社會發(fā)展具有里程碑意義，有助于提高人民的思想素質(zhì)和公民意識，也有助于建立一個智慧的贊比亞，一個不讓任何人落后的贊比亞。”
這也是“萬村通”項目所在國的共同感受。
2019年1月，“萬村通”烏干達項目竣工，這是非洲第一個舉行竣工儀式的國家。竣工儀式上，烏干達國民議會議長卡達加向中國政府長期以來的友好幫助表達了誠摯謝意。她說，“萬村通”項目的援助將有力帶動烏干達數(shù)字電視業(yè)務發(fā)展并有效改善當?shù)氐男畔⑼ㄐ艞l件，為烏干達改善民生，實現(xiàn)聯(lián)合國2030年可持續(xù)發(fā)展議程作出積極貢獻。
盧旺達地方政府部常務秘書阿松普塔則表示，“萬村通”項目提供的衛(wèi)星電視將幫助村民們更好地認識世界、豐富文娛生活、提升知識技能，盧旺達政府和人民衷心感謝中國給予的寶貴幫助。
賦能非洲共建未來
“萬村通”更深遠的意義還在于改善了教育條件，打開了走向未來的通道。
烏姆畢村是贊比亞500個受益于“萬村通”項目的村莊之一。這是一個遠離城市中心的村子。從100公里外最近的鎮(zhèn)子到這里，先要經(jīng)過一片布滿沼澤濕地的草原，之后要穿過一片嚴重沙漠化的土地。
56歲的烏姆畢村小學校長瓦姆，一大早就站在離學校最近的小山坡上向遠方眺望，前面地平線的盡頭，連一只鳥都未曾飛過。
真著急啊！他舉著手機尋找信號，之后撥打那個已經(jīng)撥了十多次的號碼。長期以來，村落和外界交流信息的唯一媒介就是瓦姆。讓村里人盡快看上衛(wèi)星電視，他盼了太多年。
“快到了嗎？我等著你們。”
“還有五六公里就到了，你別著急。”聽到對方的回答，瓦姆一邊“哦哦”的回應著，一面再也等不及了，從山坡向著村口一路小跑了起來……
“啊！啊！快來看吶，安裝電視的車子進村啦！”
一家人收看衛(wèi)星電視節(jié)目
村里小孩阿杜比的一聲叫喊，三四十個像他一樣大小的孩子嘩啦一下聚在一起，光著腳朝著越野車奔跑了起來。
強烈的陽光曬在瓦姆黝黑的額頭上閃閃發(fā)亮，豆大的汗珠沿著額頭掉落下來，但他顧不上擦拭，用略顯干澀的嗓音連聲說著“歡迎”和“謝謝”。
項目團隊熟練地裝完設備，又認真調(diào)試后，信號終于通了！孩子們一下子聚到教室里，好奇地圍著投影設備，小心翼翼地用手在鏡頭前移動，看到手心里的成像，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大陸，眼睛里充滿了好奇與興奮。
項目團隊離開時，孩子們蹦跳著向他們揮著手，笑著說：“Thank you，China！”稚嫩而真誠的聲音深深感動著在場所有的人。
在肯尼亞的米利曼尼小學，項目組將太陽能投影系統(tǒng)安裝在一個能容納幾百名學生的大公共教室。這使校長肯特激動極了：“投影儀和免費的電視節(jié)目讓我們能夠?qū)崿F(xiàn)數(shù)字學習，能讓孩子們的視野變得更加寬廣。”
投影儀設備還補充了學校師資力量的不足。那時，肯尼亞學校正在舉辦音樂節(jié)，要讓孩子們學習舞蹈，學校一直苦于找不到舞蹈老師。現(xiàn)在通過投影設備，舞蹈教學變得容易多了。
學生萊卡說：“第一次用投影儀上課，是數(shù)學課，學習圖形。在這之前，我真是討厭極了數(shù)學課，老師講的什么我根本聽不懂。但是用投影儀學習數(shù)學圖形，就很容易理解了。之前我數(shù)學只能考50分，現(xiàn)在能夠拿到80分。”
67歲的肯尼亞退休教師貝拉家自從接上“萬村通”信號，生活變得豐富多了。她說：“看國際新聞很重要，能讓你知道世界上都發(fā)生了什么，也是進步的動力。”如今，貝拉的大孫女即將進入大學生活。受奶奶影響，她想當一名程序員，學習軟件開發(fā)，利用高科技幫助肯尼亞發(fā)展。
許多村民得知學校安裝了電視后，都主動把輟學已久的孩子重新送回了學校。
“萬村通”項目自2017年8月啟動以來，至今已為20多個非洲國家的近萬個村莊接入了數(shù)字電視信號。
學生合影
其中，僅2019年5月到11月的半年時間，“萬村通”項目就使非洲東南部的贊比亞、中東部的盧旺達、東部的肯尼亞、西部的科特迪瓦、加納、尼日利亞和喀麥隆等國家的2400個偏僻村莊告別了沒有數(shù)字電視的歷史——
5月10日，中國援非“萬村通”加納項目竣工，300個偏僻村莊告別沒有衛(wèi)星電視的歷史；
5月24日，盧旺達項目竣工，300個村莊的900處公共場所和6000戶家庭接入免費衛(wèi)星電視；
6月14日，贊比亞項目竣工，500個村莊的1500處公共場所和1萬戶家庭接入免費衛(wèi)星電視；
10月29日，尼日利亞項目竣工，1000個村莊的村民自此可以收看到衛(wèi)星電視節(jié)目；
11月14日，喀麥隆項目竣工，300個村莊接入衛(wèi)星數(shù)字電視信號；
…………
“萬村通”正在讓非洲偏遠、貧困農(nóng)村地區(qū)收聽、收看世界聲音，讓人們了解世界，感受世界，探索世界，在每個孩子心中種下一顆希望的種子。隨著時間的流逝，這顆種子將會生根發(fā)芽，長成參天大樹，幫助他們走向更廣闊的天地、實現(xiàn)更精彩的人生。
延伸閱讀
2015年12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中非合作論壇約翰內(nèi)斯堡峰會上提出，中國在未來三年同非洲國家一起實施“十大合作計劃”。其中，“人文合作計劃”包括“為非洲1萬個村落實施收看衛(wèi)星電視項目”。
2017年起，四達時代集團作為實施方，開始在多個非洲國家承建“萬村通”項目。目前，盧旺達、剛果（布）、烏干達、中非、布隆迪、肯尼亞、馬達加斯加、馬拉維、加納、幾內(nèi)亞比紹、剛果（金）、贊比亞等國家已順利完成項目驗收。“萬村通”豐富了非洲人民的日常生活，打破了信息壁壘，還對支持非洲教育發(fā)展起到了重要作用。